第43章 騙了她三年

-司機開著車在外麵停著,溫涼繞到一邊上了後座,看著車窗外的夜景,一路無話。

司機專心開車看著前方的道路。

外麵喧嘩聲,氣笛聲,不絕於耳,與車內安靜的氛圍形成了極大反差。

傅錚看著溫涼略有些暗淡的神色,問,“我給你的卡,既然都用了,又為何要退掉重新買?”

後來他手機裡又來了簡訊提醒,是先前的扣款全部原路退還,但是現在那些商品還都在她手裡,也就是說她重新用自己的錢買了下來。

溫涼仍舊看著窗外,冇有回頭,“我想花就花,想不花就不花,與你冇有關係。”

“因為我陪思宜逛街,你生氣了?”

“你為楚思宜做的事情還少嗎?不過逛個街而已,我生什麼氣?”

溫涼臉上露出一抹嘲諷之笑,靠著椅背,閉了閉眼睛。

“那你是怎麼了?”

她怎麼了?

她也想知道,她自己是怎麼了。

她心裡很累,空空的,什麼都提不起勁。

就像機器失去了動力不轉了,手機冇有了電源關機了。

以前她還能騙騙自己,夫妻三年裡,傅錚對她也是有感情的。

可是現在她看到傅錚,楚思宜的話就會浮現在腦海。

她很想問問他,他那麼喜歡楚思宜,那麼忘不了楚思宜,為什麼要跟她結婚?

“你的手怎麼了?”傅錚猛然看見溫涼的手背上紅了一片。

“吃飯的時候被燙到了。”

“怎麼也不處理一下?老劉,去醫院。”

溫涼睜開眼睛看著他,眉眼之間充滿了關心,不知為何覺得非常諷刺,用力把手抽回來,“不必,又不是什麼大問題。”

以前她看到他這種樣子,心底一片柔軟。

現在她真的想笑,他可真會演戲啊。

演得跟真的似的,騙了她三年。

“溫涼,你要生氣可以,彆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。”

“我冇有生氣,我也冇有開玩笑。”溫涼重新靠著椅背閉上眼睛。

傅錚麵色凝重,深沉的看著溫涼油鹽不進,不冷不熱的樣子,“溫涼,你非要這樣是不是?”

“我怎麼了?”溫涼睜開一隻眼睛,挑眉看著他,“我隻是不需要你關心而已,這樣不是正合你的意嗎?你也不用費儘心力的演出一個好丈夫的樣子給我看。”

傅錚的臉色越發難看,“溫涼,你到底在說什麼?”

“我在說什麼,你聽不明白嗎?你自己做過的事你不明白嗎?非要我說出來是不是?”

“我做了什麼,你就要定我的罪?”

“你做了什麼?”溫涼笑了笑,“你還記得我們結婚紀念日是什麼時候嗎?”

傅錚頓了一下,回答:“九月二十。”

“你心虛什麼?”

傅錚沉默。

溫涼笑著說,“我也是剛知道呀,原來九月二十是楚思宜的生日。你對她可真是用情至深,連我們的紀念日都用來懷念她。”

說著說著,溫涼鼻子一酸,喉嚨一股子酸澀湧上來,熏得她直想要掉眼淚。

她強忍著說,“你每年七月份都會出差一次,至少半個月的時間,是去做什麼?”

車內安靜下來,司機大氣不敢喘一聲。

見傅錚不說話,溫涼忽然怒吼,“說啊!解釋啊,你怎麼不解釋呢?”

他無言以對,甚至都不願意撒謊安慰她。

“心虛了是嗎?不敢承認了是嗎?”溫涼一字一句地質問。

“你既然那麼喜歡她,為什麼不一直等著她?為什麼要選擇跟我結婚?我又不是非你不可。你為什麼要如此作賤我?你根本不把我當人看!”溫涼一邊怒吼,一邊流著淚,整個身體都在顫抖。

自從父親走了之後,她就再也冇有在人前哭過。

她的心是軟的,自卑又敏感,所以她習慣在外麵築起一層堅固的殼子。

她隻是一個普通人,因為幸運而被傅家收養,卻因此過得戰戰兢兢,小心翼翼,察言觀色。

傅家人瞧不起她,除了爺爺奶奶,隻有傅錚會給她一些好臉色。有時溫涼在想,即便他不愛她,對她應該也是有些感情的。

可是她錯了她真是大錯特錯。

他如果真的對她有些親情就更加不會這麼對她。

她於他而言,甚至連陌生人都比不上。

他跟那些人是一樣的,甚至他比那些人要更加冷漠過分多了,隻不過他把情緒藏在內心,把禮貌放在外表,將她迷惑了。

車內安靜地像無人。

沉默了許久。

傅錚深吸一口氣,看著溫涼淚流滿麵的樣子,心臟就像被人攥緊了一樣,沉聲說:“我很抱歉。”

又是抱歉,不管發生了什麼,他隻會說抱歉。

“你除了會說抱歉還會說什麼?傅錚,我才發現你的心是石頭做的!”

溫涼情緒大慟,大口大口的喘著氣,伸手將自己臉上的眼淚擦乾淨。

“我會補償於你。”

溫涼笑了起來,“哈哈,補償。又是補償。你打算怎麼補償我?是不跟我離婚,還是讓我辭職離開這裡?我想要你根本給不了,你拿什麼補償我?”

傅錚再次沉默。

溫涼已經不想再說什麼,深吸一口氣,平複自己的心緒,“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。”

傅錚無言,眉頭微微皺起,一雙眸子漆黑暗淡。

車內安靜下來,氣氛壓抑低沉。

司機甚至都不敢往後視鏡看一眼。

汽車駛進彆墅在庭院中停下來。

溫涼下車從後備箱中拿出自己今天的戰利品進了彆墅。

傅錚跟在她後麵,看著她利落的背影,頓了一下纔跟上去。

溫涼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,傅錚停在樓梯口站了一陣兒,轉頭去書房處理了會兒工作。

隻是他今晚工作效率格外低下,一份檔案看了半個小時都冇有看完。

時不時就會走神,大腦放空,也不知在想些什麼。

時間過得太快,他一抬頭已經十一點多。

傅錚放下檔案回了房間,看著有些空蕩的主臥,心裡似乎也有些空空的,可能是因為在一起住了三年,驟然一分開有些不適應吧。

傅錚不經意一瞥,看到桌上多了些東西。

是那張黑卡,原樣奉還。

上麵還有一張紙條,紙條上手寫著一句話:記得週一去領離婚證。

傅錚喉嚨上下一滾,捏著黑卡的手指微微收緊。

他不知怎麼,就來到溫涼房間門口,抬起手臂,頓了片刻,才敲響房門。

溫涼擦著半乾的頭髮來開門,看見是傅錚,淡淡的問,“有事嗎?”-